@繁花落尽君辞去

第二章

Ben今天不用送货，他一觉睡到中午。起来之后就准备去超市买点日常用品。

买了许多东西，Ben出超市时怀里抱了几个大包。他平时送货时间是不定的，但大多都是夜间回来，难得白天有空，所以他一次性就买了许多。

抱着几个大包走在路上的Ben走路时身子不自觉地左右微晃，这让他显得有些滑稽。走到一半，他听见身后传来别人的争吵声。Ben鼓着嘴边往前走还边回头看，直到撞到了人他才知道不好。

“对不起对不起。”Ben连忙低头道歉。

Bill边低头整理衣服边骂：“你个痴线！走路不长眼啊！”

Ben听见别人生气了，继续道歉：“真的对不起。”

Bill不想与他过多纠缠，自己还得去赴约。刚想说今天有急事就不跟你计较的Bill在抬头之后便愣了一下。

如果说这个人穿得得体一点，有品位一点，也许自己真的以为在照镜子。

Ben也发现了对面这个人跟自己长得一样，他用力闭了一下眼睛，猛地睁开后发现那个人还在那里，真的和自己长得一样。

Bill心里暗骂了一句见了鬼了，但他更情愿自己什么没有看见。眼前这个人眼角还留有淤青，很可能就是前两次替自己挨打的人。不过无论这个人是什么身份都不重要，他只想当做自己根本没有看见这个人。所以这下他骂人的话还没出口，就准备绕开眼前人走了。

Ben反应过来，眼睛里立刻溢满了激动，他抱着那一堆东西小跑着追上Bill。

“阿哥！阿哥！”Ben一边笑一边喊。

Bill冷着脸全当没听见，自顾自走着。

Ben抱着那一堆东西，走的时候身体往仰，他追上Bill后带着小跑的步子，侧头叫道：“阿哥。”

Bill心里窝火，他面无表情地往前走也不看Ben：“我不是你阿哥。”

Ben扭着脖子：“你是我阿哥。阿哥！”

“我不认识你。”

Ben撅了撅嘴，很快又眼带笑意：“阿哥，我是Ben，你叫什么名字呀？”

Bill突然停住了脚步，转身对刚刚刹住车的Ben，带着警告的语气说：“我不是阿哥，我从小到大没有兄弟！你别跟着我，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。”

Ben说：“可是你就是我阿哥啊。”

“你连你哥哥叫什么都不知道，别在这里给我攀亲附戚！”Bill说完转身就走。

Ben把怀里的东西往上提了提，又笨拙地追上：“阿哥！等等我！”

“我说了别跟着我！”Bill咬牙说。

Ben才不听他的，自顾自说：“阿妈说，我有阿哥。只是小的时候走丢了。你跟我长得一样，肯定就是我阿哥！”

Bill不再反驳，他突然伸出手，一股脑儿地把Ben手里的东西抢过来丢在地上。Ben大吃一惊，连忙蹲下来在地上捡东西。Bill趁机开跑，当Bill整理好地上的东西上，他口中的“阿哥”早就没影了。

Bill一口气跑到了黄太家。这个黄太年纪也有五十岁了，就是保养得好，皮肤紧致光滑，身材也姣好，根本看不出五十岁的样子。Bill傍上她的原因就是这个女人的老公患了癌症，死得早，他们膝下无子，黄先生就把遗产全部留给了他太太。

简单地说就是没什么危险。

一进门Bill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黄太，黄太斜眼看了一下他，嘴里吐出一口烟，那烟雾在空中转了几圈便散了。

“你差点迟到。”

Bill不喜欢烟味，但是这是个富婆，还得靠她赚钱。于是Bill就讨好地凑上去，用吻代替回答。这个女人刚吸过烟，浑身上下一股子烟味，尤其是嘴里。Bill心里厌恶，却还用力地亲吻着这个女人。

Ben没有追上他阿哥，甚至连阿哥的名字都没有问到。他气馁地抱着东西回了公寓，不过其实心里还是很开心的，至少他见到了他阿哥。一想到这个，Ben又自己一个人傻笑起来。

放下东西，他第一时间跑到抽屉前，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相框。Ben高兴得想哭：“阿妈，Ben找到阿哥了。”

与那个女人纠缠了一下午，Bill想起来晚上还约了朱老板的太太，他亲吻了一下床上女人的嘴角，说：“宝贝儿，我今晚有事，就不陪你了。”

就算对方问起什么事儿，Bill都已经想好了脱身的借口。可是那个女人却什么也没问，只是淡淡地：“嗯。”

Bill庆幸自己碰上个不多问的，但同时也在提防这个女人，不要她是个表面和善却在背后捅自己一刀的人。

本来Bill都快忘了下午见到那个人的事，结果现在Bill很后悔没把朱太太送给他的车开出来。

“阿哥！”

Ben像个小学生那样站在那里，傻傻地笑着。

Bill头顿时大了起来，他不理会Ben直接从他身边绕过。Ben赶紧转身跟上Bill：“阿哥，阿哥……”

“丢！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你哥哥！”Bill忍不住朝Ben挥起拳头。Ben吓得往后缩了一下，但很快又追上去，想起阿哥挥起的拳头只好小心翼翼地问：“阿哥，我叫Ben，你叫什么？”

“你不要再跟着我了！我跟你没关系。”

Ben急道：“阿哥，你不要不认我……我……我知道我不聪明，但我不会给你拖后腿的……阿哥……”

“滚开啦！”

Ben还是跟着他，Bill恼火极了，他想去打这个老是满口“阿哥”的人，但他一挥手，Ben就抱着头往回跑。他一转身，Ben就又跟了上来。就这样反反复复了好几次，Bill的耐心也已经被磨光了。

Bill停了下来，Ben也乖乖地停下站在他旁边。Bill一咬牙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，Ben愣了住了。Bill拉起Ben的手，把钱塞到他手里，一字一句地说：“给你钱。你现在给我走，就当我们两个没见过面。”

Ben急道：“阿哥，我、我不要钱！”

“那你到底想怎么样！”Bill朝他吼道，Ben吓得闭起眼身子往后缩。

过了一会儿，Ben偷偷睁开一只眼睛，看见他阿哥已经走远了。Ben转身朝他阿哥的背影喊：“我……我想知道你的名字！”

那个背影稍微滞了一下，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。

“阿哥！阿哥！”Ben手放在嘴边朝远处喊了几声，却没再追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