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

自从上次那个傻仔离开后，Bill除了每次回家都能看到变着花样的食物之外，倒真没再见到Ben的身影。

今天Bill给自己放了一天假，虽说他已经习惯了每天带着虚伪的笑容去哄那些富婆，但他也不至于到每天都要去服侍人才能勉强糊口的地步。

他在这个城市里并没什么真心的朋友，Bill比谁都明白，平时那些表面上嘻嘻哈哈一起疯的人其实都是瞧不起他的。好在他不在乎，他从来不在乎别人这么看他，怎么在背后贬低他，就算别人指着他的鼻子骂他，他也能笑脸相迎，因为这些人的轻蔑对他的生活毫无影响，所以他不在乎。他真正在乎的就是他的脸和钱。

而Mike是唯一一个不图任何也从未歧视他的人。他曾经喝着Mike店里的奶茶问：“小子，你不嫌我吗？”

“为什么要嫌你？”Mike嘟了嘟嘴说，“你从事什么职业是你的自由，反正我知道你是个好人。”

Bill第一次被别人冠上好人的称号。从小到大，他被父母骂做是坏小子，被同学说成大坏蛋，长大了又做鸭，似乎他的一生都是扮演着一个反面角色。所以因为Mike的这句话，他把Mike当作是他真正的朋友。

就在他准备去找Mike的时候，就在奶茶店外面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。

Ben下巴磕在桌上，闷闷地说：“Mike你说阿哥为什么一直不吃我给他送的东西啊，我明明都很有心做的啊。”

Mike递给他一杯橙汁，Ben撅着嘴把杯子拖到自己跟前，盯着杯子说：“我每次去他家都看见我前一天做的动都没动过……”

Mike看着那张和Bill一样的脸，一想到如果是Bill做出这副傻傻的样子就觉得好笑。他语气柔和地说：“可能是Bill哥在忙工作，所以没回家啊，自然就没有看到你做的东西。”

Ben听了很吃惊：“阿哥工作这么忙，都不回家休息啊！那阿哥是做什么的？”

Mike想到底要不要告诉Ben，就算要告诉应该以什么委婉的方式告诉他。Mike犹豫道：“Bill哥是……”

“我说这个傻仔怎么知道我家住哪儿的。”Bill推门走了进来。

Mike惊讶地张着嘴，尴尬地不知如何接话。Ben本来背对着门，一听到身后的声音噌地站起来转身躲在墙后，然后还偷偷摸摸地探出脑袋瞧了一眼Bill，Bill正好在盯着他的方向，吓得Ben赶紧把头缩回去。

“躲什么躲！我都看见你了！”

听见Bill的这句话，Ben才磨磨蹭蹭从墙后出来，途中一直低着头，就偷偷瞧了Bill一眼。

Mike和Ben都紧张，怕被Bill责骂，所以两个人都一言不发。Bill倒像个没事人，坐在台前拿起桌上的那杯橙汁喝了一口，砸咂嘴：“Mike，你是不是我朋友啊？”

Mike解释：“我是看Ben太可怜啦，所以才……”

“停！”Bill打断Mike的话，指了指站在那里呆头呆脑的Ben，“谁告诉你他是我弟弟了？”

Mike欲言又止，他看向Ben，Ben也嘟嘴看着他，给他一个“看我阿哥就是这么不肯认我”的表情。Mike同情地对他点点头。

Bill没关心他们俩的眼神交流，他再一次看Ben的时候就被他额头上的疤吸引了。Bill想起Man爸第二次给他看的那张照片，好像那个时候Ben的额头上就都是血。Bill漫不经心问道：“喂，你头上的疤是怎么回事？”

Ben见哥哥对自己说话，还关心自己，刚刚的委屈就瞬间烟消云散了。

Bill看Ben没有回答他，不在意地顺口问：“被人打了？”

“嗯！”Ben笑着点头。

Mike早就想问Ben额头上的疤是怎么来的了，结果看Ben承认了，Mike气道：“谁打的啊，下手这么重！”

Ben摇摇头：“我也不认识。”说完就去看Bill，可是Bill没再看他，而是继续低头喝着那杯橙汁。

“不认识干嘛打你！”Mike愤愤道，“这年头该打的人不打，不该打的人却要挨打，什么世道！”

Bill手一抖橙汁就从杯口流了出来，弄得他整个下巴都是橙汁，Ben顾不上和Mike解释，赶紧去外面的桌上拿餐巾纸，然后胡乱地在Bill脸上擦着。Bill来不及拒绝，刚要张嘴说话就吃到了餐巾纸。Ben越看他偏头不让自己擦就越着急，最后恼火的Bill一把抓住了Ben的手腕。

Ben停了下来，他没有了其它动作，就直直看着Bill的眼睛。本来恼羞成怒的Bill要破口打骂的，但一抬头看见Ben那双干净的双眸，想要说的重话也没说出口。

Bill向旁边吐了一口，把嘴里的纸屑吐了出来，然后拿过Ben手中的餐巾纸，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：“我自己来。”

Ben塌下脑袋，站在一边看着Bill擦完脸然后转身离去。

“Mike，你说阿哥是不是生气了？”Ben垂头丧气地靠在奶茶店的沙发上。

“别多想，Bill哥就这个性格。”Mike重新递给他一杯橙汁，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。

Ben接过，感激地说：“谢谢你哦。”

Mike笑笑，准备去给客人送一点免费的糕点，当他转身时，围裙兜里的手机响了。Mike掏出手机一看，是一条短信。

[不要告诉他我在哪里工作。]